信号魔法的焰火已经黯淡,取而代之的,则是真正的夕阳。看来击沉主力舰,对对方来说,是具有极大的威慑力的。
至今为止,对面并没有什么大动静,双方就这么打达了一个奇怪的默契,互不开炮,保持在射程边缘。
18时50分
天边染上了一层金黄色,云彩舒展着,一直延伸到金光的尽头,暗淡下来。
那一团黑色,就在云彩的尽头,等着他们。
终于,在大吃一顿后,船员们有有了干劲,对面也是一样。
“先装填主炮,快!”
旗舰上升起的一串彩旗打破了短暂的宁静。
这旗语的大概意思就是:所有二等战列舰,准备出击。
18时52分,「联合」舰队,“和泉”号战列舰的火控室里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,舰队一度乱成一团,他们急需来一场决战,否则玉衡海防军又会“耍阴招”,这可把各主力舰的人忙坏了,总指挥分配的目标舰艇不在视野里,好不容易识别出来,都在测距和往机械计算机里输入数据了,结果总指挥又换了一个目标。
可是就算总指挥不靠谱,他们还是赶在总指挥下令之前完成了所有参数的运算。
18时54分。
伴随着信号弹的升空,海面再一次泛起了鳞光。
火控室的计算结果已经传达给主炮,等着的,就是这一发信号。
焰火乍起,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闪光,流星直指玉衡的舰队。
很不巧的是,回应他们的,也是铺天盖地的炮弹。
炮弹在“和泉”附近的落弹水柱,让他们都傻了眼,要不是之前他们看得一清二楚,这个射程,说是有和他们一样的战列舰主炮他们都信。
——你跟我说那是改造过的帆战?
舰长这么想着,忽的就有一发炮弹命中了右前舷的装甲上,是个爆弹。倒是他们的第一轮齐射,从没有这么好的运气,准确点说,是玉衡的运气太好了,计算出的结果和实际落弹地点的误差根本就不是魔法能解决的事情,比起能修正的程度和实际上的散布,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。
18时56分。
经过三轮齐射的“轰炸”,十三州联合「联合」舰队把玉衡的三艘二等战列舰“心宿”、“尾宿”和“奎宿”给击沉了。
在一瞬间,周围的船只只看到炮弹在舷内爆炸,随后整艘战舰成了一片火海,一片底部正在疯狂进水的火海,缓缓沉入大海。
余下的战列舰组成阵列,好在六艘改造舰并没有被击中,尚未开炮的六艘战舰和余下的四艘一等战列舰,这些,就是玉衡目前尚未参战的主力。
19时整。
破碎的夕阳渐渐匿入海平线,远处的星空若隐若现。
双方的主力舰船全部都进入了各自的有效射程内,“井宿”号作为阵头,炮手们甚至都不需要瞄准,随便整个平射就能射中敌方舰船。
当然,这些说法未免夸张了些,现在的状况是,众多战舰不敢再像之前的两艘巡洋舰那样靠近了——偷袭已经不管用了,现在他们等的,就是夜幕的降临。
但是这么消极得等着根本不是解决方法,就在刚刚那一会儿,就有两艘护卫舰中弹,还有一艘战列舰,似乎中了一发哑炮,好在未发出遇险信号。
看见这一切的沃特西只得袖手旁观——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战术能够掌控的事情,而是来自工业基础的巨大差异。本来是指望凭借着风力和风向优势迅速插入地方舰队中,快速割裂敌方舰队,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,他们是失算了,等待日落,根本就是等着送命。
他放弃了直接指挥,转而让先锋舰队继续发动突击。
这招一开始是奏效的,随着这些防护帆战的强行“插入”,硬生生将原本的炮战逐渐变为混战,而玉衡的另一支主力还在远处不断开火。
开火的正是那些一等战列舰,搭载的火炮数量不多,可是威力十分巨大——好歹这些都是玉衡能调出来的、综合性能最好的舰炮,那些穿甲弹能打穿一艘主力舰的装甲(尽管有设计缺陷和质量问题还有运气成分)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风浪声、炮火声交杂,所有的指挥人员都只能干看着。
都这样紧急了,谁还有那闲工夫耗费精力用魔法传音和旗舰讲一长段话汇报啊,肯定没有,除非他们在后方。
19时12分
在一轮炮战之后,沃特西等来了第一段汇报。
是之前的两艘巡航舰,海员们已经在近岸下锚,拆卸下的炮塔正在被搬往岸上的炮台,鉴于船只还是一幅要沉不沉的样子,这两艘巡航舰最终留在了港区,等待进一步探伤。
而十几分钟的炮战终于又有了新结果。
二等战列“角宿”沉没,准铁甲舰“云门”大破,船体倾斜,大量的海水正从侧面被撞出的巨口灌入,显然是没救了。
而造成“巨口”的罪魁祸首“和泉”号,被“云门”的主炮塔近身命中,也很难堪,随后在玉衡后方的跨射中被命中两发——这个时候甲板上失火了,主装甲严重变形,但是总归是防住了炮击。现在,全舰正在扑救火灾,姑且算是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。
此时,“和泉”附近出现了一道防御缺口,几艘“巡航炮舰”趁势突破了先锋防线。
19时15分
冲进去的炮舰很快发现自己被困住了,冲进防线是容易的,可是冲出来时,就需要面对后方的第二纵列的猛烈炮击。
这些炮舰没有搭载新式武器,他们只能将计就计,继续向第二纵列突进——既然解决不了主力舰,那么就找护航舰的麻烦。船员们这时忽然注意到了装在侧舷的东西,这是他们那到的唯一新式装备,只是,他们从没有用过,而且,这几艘船总共也只有十发,全海军,也就有近两百个。
听指挥部的官员们说,这些东西,叫作“鱼雷”,是从西境联邦那里进口的。
几名会操作的船员对着发射器鼓搞一通,全身发抖地将第一发鱼雷发射了出去,鱼雷的航迹缓缓延伸,直指“和泉”号的右后舷,随后是第二发,第三发,船员们似乎觉得不够,过了一会儿又发射了第四枚。
19时16分
“和泉”号右后舷的船员感受到了轻微的震颤声,随后是第二响,与此同时,船尾的船员借着夕阳的余晖,发现了一道航迹,不久,第三震来临。
水兵们觉得自己的重心似乎在偏移,甲板上的一滩水改变了流向,正往另一侧流动;水平仪忽的“倒”向一个诡异的方向,不一会儿,指挥塔的人全部都发现船体正在倾斜,而且毫无停止的迹象。
最为致命的是,轮机舱进水,在进水和失去部分动力的情况下,航行方向也开始偏移。
“和泉”号的变故,使得第一纵列的阵型发生了一定的混乱。
随着右舷完全没入水中,全舰开始撤离。负责左侧动力的海员们就不像其他人一样幸运了,等到接到撤离命令时,船舱已经由船只上方开始进水,不少人还没有打开舱门,舱外已经泡在了海水中。
当时总重16500吨的“和泉”号,宣布沉没。
19时19分
太阳破碎得不成样子的身躯早已经消失不见,夜色占领了大半个天空。
沃特西在一个列表上又划掉了两个名字:一等风帆战列舰“静水”、二等风帆改造战列舰“斗宿”。
19时25分
整片天空昏暗下来,星星点亮了半片夜空,5艘炮舰以损失3艘船、发射全部10发鱼雷和五成弹药的代价,完成了突围。
顺带着,用鱼雷击沉了一艘主力舰和两艘防护巡洋舰。
随着夜幕的降临,战役算是又告了一个段落。
沃特西看了看剩下的主力舰,指挥着余下的舰船再来三轮齐射,随后趁着夜色脱离了接触——不必再冒险偷袭了,玉衡也冒不起这个险。
随后,他派遣了几艘护卫舰传令,从松羽港调来四艘货船,除了之前用到的弹药和水外,把仓库里存的300发鱼雷运来200发。
然而想到这些的哪里只有玉衡,远方,两艘巨大的货轮正缓缓驶来,而货轮之上,还有数百发的鱼雷。
双方都在等着货船的到来,也都等待着破晓的时机。
第二次交火双方战损情况如下(包括正文部分未记录的)
玉衡:
一等战列舰“静水”(3450吨)、准铁甲舰“云门”(4000吨)。
二等战列舰(包括改装) “心宿”,“奎宿”,“尾宿”(2700吨);“角宿”(2600吨);“斗宿”(2900吨)。
三等及以下 帆战“鸢”级一艘以及“南十字”号(1600吨),“浦”级一艘以及三艘炮舰。
巡航舰4艘,护卫舰7艘,其他小型舰艇11艘。
十三州联合:
战列 “和泉”(16500吨);拉来充护卫的帆战 1艘(2700吨)
护卫舰4艘,炮舰4艘,风汽混动式铁甲舰3艘其他小型舰艇8艘。
(来自沃特西的吐槽:玉衡损失吨位没有十三州联合多,但是耐不住单个舰艇吨位小啊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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